发染香

自写字起,便只因白驹过隙,不为取悦任何人。

【瓶邪】《木棉花开》 古风同人

   
 张起灵在房里拟写药方的时候,听到前厅传来了一些声响。
 他看了看窗外,月亮高挂在树梢,那么晚了,会有谁在半夜潜进他的家里。
 不能怪张起灵用“潜”这个字。这方圆百里无人烟,就他这一个茅草屋,为了免受野兽打扰,他在周围设了许多陷阱屏障,所以别说是人,就是野兽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进到他屋里。


 可真就有人敢了,还大大咧咧的靠着门坐着。


 张起灵刚从里屋踏进前厅,也不过才看了那人一眼,就发现那个原本坐着的人突然有了动作,只一瞬,一把冷冰冰的匕首就贴在了他的喉咙口。
 紧跟而来的就是极其警惕且沙哑的声音:


 “你是谁?”


 张起灵几乎在一瞬间就断定出,这人此时失血过多且极度虚弱。
 原因是他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以及那个黑衣男子粗重又中气不足的喘息声。
 这也是为什么在黑衣男子拿刀架在他脖子上时,他没有反手拧断男子手腕的原因。


 他从来不对无还手之力的人下手。


 锋利的刀就这么贴着他的脖子,张起灵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淡淡的说道:


 “房屋的主人。”


 下一秒,那个男子便扑进了他的怀里,匕首随之落下,发出了“铛”的一声。


 张起灵对这个投怀送抱的男子有些无语,却还是没把他扔地上,因为他知道,这个男子是失血过多昏倒了。



 男子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三天傍晚,正巧张起灵出诊回来,此时正在熬粥。


 “嘶…好痛…”
 男子捂住肩膀,疼的龇牙咧嘴。


 张起灵端着粥碗进门,冷眼看着床上的人,心说这人真是有口福,这刚熬好的粥怕是要进了他的肚子。


 男子看见门口的人,瞬间戒备起来,眯起眼睛打量他:

“你是谁?”


 这人是不是只会说这一句话。
 张起灵却不打算再理他,自顾自端着粥坐下,准备吃饭。
 可是汤勺还没递到嘴边,旁边就响起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张起灵转头看着床上的人,只见他嘿嘿一笑,理直气壮的说:
 “我饿了。”


 这人不会是掐着点醒的吧。


 因为某人肩膀有伤,实在端不了汤碗,又真的是饿了,怎么办?


 “那个,小哥? 你能不能喂我啊,我真的好饿…”


 说完对着张起灵眨眨眼,巴巴儿的用那双汪着清泉的眼睛望着他手中的粥碗。


 某人耍宝卖萌可是从小就练出来的,他心说,这一招对着他发小可是屡试不爽且百试百灵。


 张起灵斜了他一眼,心说既然已经醒了,那把他丢出去也是可以的吧。


 最后的结果是:某人吃的心满意足。
   


 趁着这会儿换药,某人就准备套套近乎,想着好歹也算是吃人家住人家的,也不能冷面相待不是,于是低头看着正熟练的给他换药的张起灵,说道:
 “我叫吴邪,这位小哥,你叫什么名字?”


 张起灵不准备告诉他名字。一来他觉得没必要,二来他能看出来吴邪不是个简单的人,单凭第一次见面,那浑身的戾气就能看出,吴邪大概是个过着刀尖舔血生活的人。


 “你伤的很重,而且,中了毒。”
 张起灵很明显的,转移了话题。


 吴邪自然是明白的,也是,像他这种人,少沾染是最好的,毕竟没有人想把自己的名字告诉给一个杀手。大概杀手只会记住该死的人。


 “嗯,谢谢小哥你救了我,呐,我会报恩的。”


 “不必,等你体内的毒清了,你就可以走了。”


 啧…这人怎么这样,赶他走也不用说的那么直白呀。
 吴邪准备忽略这句话,又问道:
 “你是大夫?”


 你看不出来?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但是不准备理他,将医布和剩余的草药收好,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之后吴邪就在这里过起了养伤的日子。


 期间,吴邪了解到,这人是个大夫,自己独自一人住在这个林子里,平时就上山采草药采果子,或者下山去给人看病。出诊费大概就是被他换成了吃食。

吴邪发现这个人医术是真的好。
这两天张起灵收到了两封飞鸽传书,他看完就拎着药箱出去了。吴邪曾偷偷瞄了一眼,看到上面写着一句话:
 哑巴又有生意,快下山。


 吴邪猜想,那个哑巴,大概说的就是那人了。


 哑巴,这是他的名字?显然不是的,再说他也不哑啊,不光不哑,声音还特好听。
 那估计就是外号了。


 吴邪心说这谁起的外号,太没创意了,自己给起一个好了。吴邪还真就把给那人起名当成一件事,特认真的想了一下,自他醒来已有三天了,和那人说话的次数一个手都能数的过来,他觉得那人闷声不吭的,特讨厌,嘿,就叫闷油瓶吧。


 多好听,多创意,他吴邪真是个天才。


 吴邪这厢正得意自己的聪慧,那边张起灵就进门了。吴邪立马下床跑到他面前,用没有受伤的左手给张起灵到了一杯茶:
 “小哥你回来了啊,累吗,渴了没?渴了喝水。”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一仰头,将水喝个干净,吴邪就赶紧献殷勤似的给他满上。


 “伤可好些。”


 吴邪已经习惯张起灵把疑问句说成陈述句的语气,直接点头回道:
 “嗯,好多了,小哥的医术就是高明。”


 张起灵对他的夸赞毫不在意:
 “那你可以走了。”


 啊?  吴邪有点懵,心说这个闷油瓶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我夸你你好歹说一句不敢当之类的,或者客气一下点个头也行啊,怎么一开口就赶我走。
 吴邪立马捂住肩膀,开始嗷嚎:
 “哎呦我伤口又开始疼了,哎呦肚子也好痛,咳咳,我是不是中毒太深还没清干净啊,哎呦我腿也不能动了,小哥,大夫!救命啊!”


 张起灵:“………”




    
   吴邪耍泼放赖似的又在这里待了两天,即便他不想离开,此时也不得不走了。因为他发现周围的林子里总有鸟儿惊飞,他知道,那是林子里藏了人,十有八九就是追杀他的人。


 那小哥救了他的命,他不能给他招惹一些麻烦。吴邪再次看了看这个茅草屋,然后离开了。


 张起灵回来的时候屋内已经没了吴邪的踪影,他看了看那个被收拾的很整齐的床铺,心想,这跟他偶尔救回的那些小动物有什么区别,总归是伤好了就离开了。


 哦,还是有些区别的,至少那些小兽不会给他留字条。
 张起灵拿起来看了看,掐头去尾的称呼语,也就只有一句话: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会报答的。


 爽利劲练的瘦金体,利落整齐非常好看,就像那个人一样。


    张起灵将纸条随手扔在桌子上,晚上又看了看,将它夹进了医书里。


 吴邪走后,张起灵又过起了往常的生活,其实吴邪在的时候也没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一个说话的人,有些聒噪罢了。


 让张起灵有些意外的是,三个月后,他居然又见到吴邪了。


 同样的,吴邪还是躺在他的家门口,看他回来,手捂着胸口那处流血不止的伤口,抬头对他咧嘴一笑:
 “嗨,小哥,又见面了哈。”
 说完便晕过去了。



 吴邪醒来的时候,张起灵正给他敷药。
 “小,小哥…”


 声音太过沙哑,张起灵抬头看了他一眼,端来一杯水给他。


 “谢谢小哥,又给你添麻烦了。嗯…你大概也知道我的身份,如果去镇上的医馆肯定就会被人发现,所以…”


 “林子周围被我布了五行八卦阵,轻易不会被人闯进来,你安心在这养伤。”


 吴邪下意识数了数张起灵说话的字数,整整二十九个字,这是他们认识以来,张起灵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张起灵同意让他留下来了!


 “小哥,你这是同意让我留下来陪你了?”


 陪我?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心说这人曲解字意的本事可比耍赖的本事高多了。


 吴邪看他不说话,就当他默认:
 “是吧是吧,你这就是同意了,小哥你真好。”


 晚上吴邪非要去洗澡,说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想换个味道,比如说药草香就很好。


 张起灵觉得,以吴邪的智商,他一定会碰到伤口。为了省去少包扎一次的麻烦,他决定帮他一下。   

张起灵进去的时候吴邪刚脱完衣服,正准备踏进木桶里。


 “小,小哥…啊!”
 结果一激动,脚下一滑,呲溜一下就跌进了木桶里。


 “啧。”


 张起灵给他涮干净,然后从桶里提溜出来,拿干布一裹揉巴揉巴就把他扔床上了。


 吴邪看着认真给他上药的人,鬼使神差的伸手摸着张起灵的脸:
 “小哥,你真好看。”


 张起灵顿了顿,抬头看他。


 “小哥,让我留在这陪你吧。”


 张起灵看了他好久,然后起身离开了。


 吴邪有些挫败,心说老子那么深情的告白,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嫌他长得丑?不应该啊,虽然没他长得好看,但好歹也算是俊朗脱俗。再说小爷文能当王子,武能做骑士,怎么就俘获不了闷美人的心。


 吴邪发挥了锲而不舍的精神,每天缠在张起灵身边,而且自从张起灵同意让他待在这养伤后,吴邪每次受伤都会来这里,张起灵也没什么表示,依旧给他治伤。


 只是张起灵有一点不明白,他两相处越久,他就越觉得吴邪脑子不好使,他心说,难道杀手这个职业现在这么好混了?像吴邪这样没脑子的杀手都能活那么久。


 他俩这种说怪不怪,聚少离多的生活一直持续了三年,直到有一天。


 “小哥,我说真的,我俩就这么凑合过一辈子得了,你看你也是一个人,我呢从小就是孤儿,和一个发小被人收养,培育成为杀手,现在那人不在了,我又是一个人,咱俩凑一对儿不正好。”


 张起灵看着他,眼里无波无澜的,声音极轻极淡:
 “我并不信你,吴邪。”


 吴邪愣住了,这是三年来,张起灵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只是一出口,却是绝情——


 “关根,道上第一杀手,人称吴小佛爷。”


 像是没有看见吴邪吃惊的表情,张起灵继续说道:
 “你来这里接近我,是为了得到那本失传已久的医书。”


 “我…小哥,我一开始接近你的确是为了医书,那是因为我在接到任务时并不认识你,可是后来完全出于真心,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真的,你得信我。”


 张起灵没说话,抬脚离开了。


 吴邪呆呆的坐在地上,随即苦笑一声,初遇便目的不纯,如何祈求他信任。

确实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吴邪还未动作,就发现一双脚停在他面前,吴邪看了看,这脚上的鞋子还是自己送给他的,吴邪往上看,嗯,这身衣服也是自己送给他的。一抬头,果然是张起灵那张清冷俊秀的脸。


 “小哥…”


 张起灵伸出手将他拉起来,清清冷冷的说道:
 “我知道你骗我。却不愿放手。我想了想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大概能找到的只有一个你。”


 “小哥…你…”


 “吴邪,你想要这本书便拿去吧,这些东西和你比起来,都不重要。”


 吴邪看着手里的医书,浑身都颤抖了,你看,他说过的吧,张起灵的声音是最好听的。


 “小哥,我不要这个,我只要你。”


 吴邪将手中的医书放在桌子上,转头在张起灵的唇上落下一吻:


 “小哥,等我回来。”
 有些事情,他该去处理了。


 张起灵看着吴邪抬脚离开,清冽的说道:
 “如果你受伤了,就别回来了,我不想再救你。”


 吴邪转头笑的春光灿烂。


 “小哥,我前些天在院内的木棉花树下埋了一坛酒,等我回来咱们一起喝。”


 张起灵点点头,“好,我等你回来。”





   
 三月后,张起灵看到门口坐着的人有些无奈,说好受伤不许回来的,居然还敢满身是血的赖在他的家门口,果然,某人耍赖的本事是练的炉火纯青。


 不过,他还是挺喜欢的。


 吴邪眨着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张起灵:
 “小哥…带我回家吧。”


 张起灵微微一笑,将他抱起,进门前转头看着那棵开的旺盛的木棉花。


 暮春三月果然春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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