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染香

自写字起,便只因白驹过隙,不为取悦任何人。

【瓶邪】《至上》古风同人

下部九: 旧伤未愈

“我怕…我怕那人是你…万一是你…”
这个男人,这个强大如神佛的男人,这个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男人,如今,却因为一个叫吴邪的人,因为怕失去这个叫吴邪的人,他说,我怕。

之前那个喇嘛曾告诉吴邪,生来就没有欲望的,是石头。而先有了,然后没有了,才是佛。
张起灵,他到底不是一块石头,因为他有了吴邪,相应的,有了情绪和欲望。
可是,他也不是一尊佛。因为他正在拥有,还没失去,也不愿失去,所以不能成佛。
这样很好,吴邪有些庆幸的想,这三千繁华世界,终不再是自己一人彷徨无依。他与他相遇相知,相爱相守,再到连枝共冢,至死不渝。就这样,真的很好。
只是,现在他不是佛,那以后呢?
吴邪突然想起时间这个概念,这个,他一直忽略的事情——
张家起灵,是不是 不会老?
是了,张起灵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曾经是,现在是,以后,大概也是。
百年之后,他会成为一撮尘土随风而逝,而张起灵依旧年轻如故。那时候他会失去这个叫吴邪的人,正应了喇嘛的那句话,曾经有了,后来没有了。
那么,张起灵会坐地成佛吗?
吴邪闭上眼睛,他想,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虽然没有到火烧眉毛的地步,但他依旧想要且看眼下,如今他抓住了张起灵的手,又怎么甘心放弃。
他感受着身后人与他皮肉相贴传来的温度,那么的真实,那么的温暖。这一刻,吴邪突然有了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之前种种阴郁之事也随之烟消云散。
“小哥,我从来不对你说谎,你信我的吧。”
吴邪拿起张起灵的手,将自己的手指插进他的指缝,十指交握。
也不待他回答,又接着说道,
“我吴邪,这辈子愿与张起灵祸福相依,不离不弃。”
“好。”
像是怕吴邪反悔似的,张起灵紧紧搂住他,又郑重的回答道:
“我愿意。”
吴邪翻过身拱进张起灵的怀里,随后抬起头舔了舔他光洁的下巴,他道:
“我一定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再不成为你的负担,你也要爱惜自己,以后这种事断不可再发生,否则…否则…”
吴邪想着有什么狠话能唬住张起灵,想来想去都没有好的说辞,因为他对张起灵根本就狠不下心。
“否则怎样?”
张起灵看他眼珠滴溜转个不停,就是说不出威胁的话,顿时觉得吴邪就像是个亮出爪子的小奶猫,张牙舞爪的却没有任何攻击力,反而让人觉得很有趣。
“否则…否则我就家暴,还不给你饭吃!”
吴邪自认为说出一个很有威慑力的狠话,却引的张起灵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吴邪皱着眉头,一翻身趴在张起灵的身上,问道:
“笑什么?我真的会家暴的。”
张起灵双手箍住他的腰,以防他会从自己身上滑下来。
吴邪看张起灵只是笑,眼睛里溢出的深情,好像银河里的繁星布满天幕,虽然多,却不显得杂乱,反而有种摄人心魄的醉人感。
吴邪看的有些出神,怔愣片刻就俯下身子用侧脸贴着张起灵的胸膛,隔着厚厚的医布都能听到从他胸腔里传来有力的心跳声,顿时觉得无比安心。
“小哥,我重吗?”
他本是随口一问,也没想要什么回答,可是张起灵却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下。
他拍了拍吴邪的屁股,郑重其事的回答道:
“重,全世界都没你重。”
“背负了整个天下都没觉得有你一人重,这么说来,你确实是个负担。”
吴邪抽了抽鼻子,委屈巴巴的说道:
“那怎么办,除了你,再没人能背的动我了。”
“怎么,你还想让别人背你?”
吴邪刚想摇头,就听到张起灵又接着说道:
“想都不要想,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
“不能,还有下辈子呢,生生世世,我都要赖着你了。”
“一言为定。”
   
吴邪又趴了一会,身上还光溜溜的,热气一散就觉得有点凉。
张起灵察觉到身上的人打了个冷颤,立马扯过被子盖在他身上。
“冷吗?”
“不冷,你身上很热。”
说起来,吴邪突然想到张起灵好像还没…
他撑起身子用小腹蹭了蹭张起灵的相同位置,问道:
“小哥,你…”
“别乱动,早些睡吧。”
“为什么…你是不想要我吗…”
张起灵揉了揉他的脑袋,柔声说道:
“外面不比宫里,你会生病的。”
吴邪思忖一下便理解了张起灵的意思,他觉得一个男人为了杜绝一切伤害自己爱人的可能性,连自己的欲望都可以压抑,你说,这得爱到什么程度。大概,真的是爱到极致了吧。
曾经以为,
至高无上才算是至上。
现在觉得,
至张起灵心上才算是至上。
他吴邪何德何能,能站在张起灵的心尖尖上可劲折腾,还不是仗着他爱他,恃宠而骄。
这个人小心翼翼双手奉上自己的心,等待他的接纳。可是得来的却是不信任,他就只能剖开给他看,一颗真心鲜活有力,他怎么能不信呢。
吴邪觉得自己真是混蛋,到底要让张起灵付出多少才能完全信任他,他现在要是把张起灵的心捂在手心里还来的及吗?
“小哥,你别总是因为我而忍耐,我可以用…”
张起灵勾起唇角,伸手在他鼻梁上刮了一下,说道:
“无妨,以后有的是时间,到时候你能这么主动就好。”
“我…我…”
“睡吧,我抱着你睡。”
“好,”
吴邪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看着他脸上留着自己的口水印觉得很是满意。
“小哥,晚安。”
  
睡得迷离时,吴邪突然喃喃的问道:
“小哥…我小时候,见过你的吧。”
张起灵睁开眼睛看着身上的人,发现他长而密的睫毛在卧蚕处投下一小片阴影,显然是闭着眼睛的,也不知是睡是醒。
“你想起…”
他本想问吴邪是不是记起什么了,又突然想起吴邪从未失忆过,他只是那时太小还不记事,真正失忆忘记一些事情的从来都是自己。只是他现在想起了关于吴邪的一切,想起了那些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
“嗯,见过。”
他回答道:
“你小时候很可爱,跟现在一样。”

  
第二天清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客栈的静谧。
吴邪显然被这敲门声吵到,但他只是皱了皱眉头翻个身又接着睡了。张起灵给他掖了被角,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首先看到的就是胖子那焦急的脸庞。
“小哥,不好了,吴邪不见了!我刚刚去他房间没见到人,你说他会不会…”
“他在我房里。”
张起灵打断胖子的话,说道,
“不用担心。”
“啊?”
胖子立即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连声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去跟花儿爷说一声,这一大早可吓坏我们了。”
他刚抬脚就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道:
“要不要端点饭来给吴邪吃。”
张起灵想了想某人还睡得正香,就道:
“等他睡醒再说吧。”
“也好,那小哥,你要不要吃点。”
“不了,等吴邪一起。”
胖子看张起灵揉了揉眉心,想着他这两天也挺累的,就说:
“小哥你好好休息,你身上也有伤,可别吴邪好了你又累倒了,晚些时候我让黑瞎子来给你换药。”
“嗯。”
张起灵关上门,用长指抵住眉心揉了好一会儿才驱走那阵疲惫感。刚刚,他的大脑有一瞬间的昏沉,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是有些累。这让他有些不解,自己很少会出现这种情况的,还是无缘无故的…
他边想边走到床边,在看到床上的人儿时,脸上的表情又变得柔和,嘴角也浮起了一抹笑。
  
也许是前一天太能折腾,吴邪今天顺理成章的发起了烧,于是他被勒令在床上静养。由于伤在右肩膀,手使不上劲,他也不是左撇子,所以连吃饭都是靠喂的。
被投喂也就算了,还不给饱饭吃,他虽然清瘦,却也是正常饭量,一天三顿就给喝粥怎么可能填满他空空如也的胃,而且现在,他一看到张起灵端粥进来就觉得有满肚子的水想要去茅房放掉。
“小哥…我不想喝粥了,我们去和胖子他们一起吃饭吧。”
“不行,你现在只能吃点清淡的。”
吴邪肩上的伤口太深,而且狼的牙齿特别脏,之前张起灵也考虑到这个问题,所以给他清洗伤口时格外仔细,不曾想吴邪前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中午就开始发起低烧,果然,该来的跑不掉,之前凭着一股劲倒是精神头很足,可是欲望一出心事一解,这人就泄了气,抵抗力也随之变弱。
发烧生病在所难免,唯一庆幸的是没有发高烧。
张起灵身上的伤好的倒是快,他本身身体素质好,再加上这两天一直陪着吴邪睡觉养精神,这伤好的就更快了。但是吴邪伤口不好只能吃点清淡的流食,因此他喝粥张起灵也绝对不会比他多吃一口咸菜,两个病号顿顿清粥寡汤,倒有种同病相怜,同甘共苦的意味。
张起灵做的这些吴邪都看在眼里,他也不是真那么馋,只是心疼张起灵天天跟他一起喝粥,既不能果腹又没什么营养,张起灵本来就瘦,在宫里天天山珍海味吃着也没把他养胖些,这出来两个月越发瘦的跟刀片似的。
“人多吃饭才香啊…我就…只吃白米和蔬菜还不行嘛…再说,小哥你也得多补补才行啊。”
张起灵给吴邪喂了半碗粥,看他跟喝药似的直皱眉,就放下碗摸了摸他的额头,叹气道:
“晚上跟他们一起吃。”
“真的?太好了!”

  
得到张起灵的允许,晚饭时吴邪早早的就坐在餐桌前等待开饭。
胖子和解雨臣从楼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摆弄碗筷的吴邪。
“呦!这不是小天真嘛,你丫的可算舍得下床了。”
吴邪回头看着他们,难得没和胖子互怼,反而笑意晏晏。
解雨臣看到吴邪立马眼睛一亮,走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随即又皱了眉:
“怎么还在低烧,喝药了没?”
“每顿都喝,但是烧就是不退,我也没有办法,可是我自己觉得没什么大碍,也没有哪里不舒服。”
吴邪把解雨臣的手扒拉下来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说道:
“你不用担心,我都在床上躺了两天了,再不下来走走骨头都软了。”
说完还对着解雨臣眨巴了下眼睛。
解雨臣上下观察他一遍,发现吴邪的脸色微黄,嘴唇也没什么血色,不过那双眼睛还是炯炯有神,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不错,就知道他没说谎,确实没什么大碍了。
“嗯,坐下吃饭吧。”
 
菜刚上齐,张起灵和黑瞎子也一起从房间下来,看样子应该是刚换完药。
解雨臣没看他俩,只伸手给吴邪夹了一些菜,胖子也夹了个鸡腿给吴邪,道:
“都说吃啥补啥,虽然你伤在肩膀,但是不知道你下来吃饭,就没点鸡翅,不过吃个鸡腿也是一样。”
吴邪点头如捣蒜,看着碗里鲜美多汁肉香四溢的大鸡腿就差垂涎三尺了。刚准备来个饿狼扑食就被突然横过来的一双筷子差点硌掉牙齿。他心说谁那么不识抬举,愤愤的抬头就看到张起灵正蹙眉看着他。
“太油,不能吃。”
吴邪扁扁嘴,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张起灵不为所动。
“啧,”解雨臣重新夹了个鸡腿,将上面的鸡皮去掉,鸡腿肉一块一块的分下来放到清汤里面过了一下才放到吴邪碗中。
“这样就不会油了,吃吧。”
吴邪立马笑的见牙不见眼,偷偷瞥了张起灵一眼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吃完又学着解雨臣的方法给张起灵弄了些鸡腿肉,讨好似的冲他咧嘴一笑。
“好了,我们说说正事吧。”
看大家吃的差不多,解雨臣放下筷子看向张起灵,问道:
“哑巴张,说说你的计划,接下来是重新进森林还是回帝都。”
“回帝都。”
“啊?”
吴邪放下手中的勺子看向张起灵,
“回去?为什么?我们不找…不找鬼玺了吗?”
说到“鬼玺”二字时,他的声音压的很低。
张起灵摇了摇头,道:
“这里应该是别人设的计,找不到的。”
他说之前去过一次西域,也确定了鬼玺在那里出现过,时间隔了那么久,鬼玺不可能还在这附近辗转,而且在森林里遭遇的所有事情都能表明这是被人下好的圈套等他们钻。
听他这么一说,吴邪也想起来了。之前墨脱之行他被张海杏抓住放血,他问张海杏是不是要用他的血下墓,她说是,还说需要用这血过虫坑。
那就表明,鬼玺应该在某个墓里,而且那里机关重重还需要用麒麟血来破解机关。
想到这,吴邪就道:
“鬼玺会不会不在地面上?”
此话一出,几人纷纷看向吴邪。
“呃…我是说,会不会在地下的某个墓里。你看,他们几次都专挑小哥下手,那他们要得到小哥的目的是什么,换句话说,小哥有哪方面是让他们惦记的。”
胖子嗨了一声,就道:
“惦记?难道他们也看上小哥了?”
然后不出所料得到吴邪的一个白眼。
“那就是想谋权篡位。”
“你能不能动动你的脑子!”
“难道不是嘛?除了这个,小哥他…哦!对了对了!”
胖子一拍大腿,激动道:
“小哥的…”
结果他没说完,就被解雨臣抢先道:
“麒麟血,还有哑巴张的身手。”
“没错。”
黑瞎子摸了摸下巴,道:
“小三爷分析的有道理,这么说来,确实有可能在墓里。”
张起灵沉默了片刻才表态:
“此事从长计议,先回宫。”
商议完大家就准备各回各屋,张起灵肯定是要带着吴邪回屋的,谁知他刚站起来就感到眼前一黑,步子也虚了一下。
“怎么了小哥?”
吴邪反手扶住他,关切的问道:
“你是不是哪不舒服?”
张起灵闭上眼睛缓了一下,再睁开眼时神色如常。
“无妨,走吧。”
吴邪想着大概是这两天张起灵照顾他太累,没休息好才会这样,也就没往严重的想,只是晚上他早早的就让张起灵歇下了。
第二天早上吴邪退了烧,张起灵就说再休整一天,明天一早就出发。他们满打满算也在这客栈待了七八天,而且这期间吴邪几乎没下过床,如今他们踏出客栈的门槛吴邪就狠狠的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之后就是连续性的赶路,在到达下个驿站时已经是三天后。
本来他们没想过多的停留,可是那天却发生了一个意外,让他们不得不打断原定的赶路计划。
那天他们从客栈出来,吴邪刚准备上马,就感到后背一沉。
他当时也没太吃惊,因为他对某人的触碰太过熟悉,不用回头看也知道靠在他身上的是张起灵。
只是他有些局促,因为张起灵很少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搂搂抱抱。吴邪咳了一声,伸手拍了拍身后的人,道:
“小哥你怎么了?”
可是等了片刻也没见背上的人有动静,他又唤了一声:
“小哥?”
不对,不对劲…
吴邪突然意识到,张起灵根本没有搂着他,只是立身靠在了他的背上,那种感觉像是…
他立马转身,谁知刚一动张起灵就像没站住似的向前一扑,吴邪眼疾手快的将他搂进怀里。
“小哥!你怎么了!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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