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至上》
（忘记前文的可以翻回去看看哈😂）
下部五十一. 骗局
齐羽受了伤，青年将他带回木屋后就开始替他上药疗伤，足足耗了近两个时辰。
青年刚收了内力齐羽就突然剧烈的咳起来，他每咳一次都觉得有一记大锤锤在他的胸口处，震的五脏六腑都好似要碎了般。
看他咳的厉害，青年立马下榻说要去给他端药来喝，齐羽摆了摆手，说不必了。
缓了一会儿，问道：
“他在哪？”
“在后院关着。”
齐羽点了点头就要下床，青年说：
“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先休息会吧。”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总归现在还没到垮的时候。”
青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不好看，齐羽大概是看见了，后面的话他没有再往下说。
到底青年也没有所表示，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倒了一杯水递给齐羽，待他喝完才扶着他下床。
齐羽和青年一起来到后院的柴房，他们推门进去的时候吴邪刚好是醒着的。
吴邪先前便一直低烧，后又受了很重的内伤不得医治，被齐羽关着的这几天大半时间都在昏睡，即便偶尔清醒了，他也强迫自己继续睡，因为醒着的时候他实在难受的紧。
其实睡也睡不安稳，身上总是一阵冷一阵热的，多数时候还是非常冷的，因为他睡在地上，虽然身下有很厚的干草，但是在这种天气里也很容易就冻死人了。吴邪昨儿个还在想，自己倒是真的命硬，都这样了居然还能醒过来。
大概看守他的人也怕他冻死了，丢给他一条破旧的棉被，吴邪觉得有总比没有好。除此之外还有人给他送来了一些饭菜和水，不过他已经吃不下那些东西了，水倒是喝了个干净。
他昏天黑地的躺了两天，身上酸疼的厉害，这会子清醒些便想坐起来靠在草垛上，哪知他才将将起身门就被推开了。
吴邪倒是没想过齐羽会那么快回来，或者说他根本没想过齐羽还能以这种状态回来。
那天齐羽走的时候说：他来了。
吴邪猜想“他”指的是张起灵，但是吴邪并不信张起灵会来，毕竟当初自己是如何离开皇宫的只有他自己清楚。
所以吴邪所想的“不该以这种状态回来”倒不是与张起灵有关，而是他之前已经布置好了一切，按照他的设想，齐羽不该以这种状态回来。
说的明白点就是，吴邪在来之前是做了非常多的准备的，除了小花胖子黑瞎子，他还有支队伍，不受小花控制，也不受黎簇控制，是属于他自己唯一的筹码。
同样的那支队伍也只听命于吴邪一人，而吴邪曾对他们说，到了必要关头，他们必须要竭尽全力摧毁一切，哪怕玉石俱焚。
所以，齐羽出去的这几天吴邪觉得他很大可能是去与 解雨臣他们交锋了，但是他这么快就回来，不知解雨臣他们现在如何了。
吴邪转念一想，就算他真的难住了解雨臣他们，也必定破不了他那最后一支队伍，他这么快回来就证明齐羽还没有与自己的队伍撞上，看来，也不会有太大变故的。
想到这，吴邪稍稍放下心来，无比淡然的看着在他面前蹲下来的齐羽。
齐羽面对面的看了吴邪一会，突然伸手摸了摸吴邪的额头。
吴邪先是一惊，然后立马厌恶的躲开，他的动作换来齐羽的轻笑，他说：
“都烧成这样了，还那么有脾气”
他看吴邪虽然虚弱，但意识倒是非常清醒的。
“既然如此，那就跟你聊聊吧，正好将之前没说完的话也一并说了。”
青年将旁边的椅子擦干净后搬给齐羽坐，他这么一动作倒是让吴邪留意了一下齐羽，他发现齐羽
的气色似乎比走前更差了。
吴邪猜想他这次出去必定是没讨到什么好处，如今要和他说的话也得好好过滤一遍才能听。
“你知道我见到谁了吗？”
齐羽见吴邪不搭话就自顾自的说：
“我见到你的小哥了。”
吴邪“嘁”了一声，同时还翻了个白眼给他。
齐羽唇角上扬，问道：
“你不信？”
“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齐羽从怀里掏出两个小吊坠在吴邪眼前晃了晃，然后认真的观察吴邪的表情。
吴邪睁大眼睛看着那两个小东西，刚吸了一口冷气就开始猛咳。他捂着胸口平静了好一会儿才问道：
“哪来的？”
那两个小东西不是别的，正是玲珑骰子。
“一个是你的，你一定认得，至于另一个，你觉得会是谁的呢？”
“不可能！少拿假的糊弄我，张起灵他不会来的。”
“我可没兴趣找个假的来逗你，这另一个的确是我从他身上取得的。”
齐羽将两个骰子攥回手里，阴阳怪气的说道：
“这吊坠他可是贴身戴着的呢，如今却在我的手里，那你觉得，我是如何将它拿到手里的呢？”
他故意将“贴身”二字咬的很重，也不待吴邪回答就接着说：
“哎，可惜他后来认出我不是吴邪，不过他非但没有攻击我，还问我鬼玺在哪里。”
吴邪仍然不说话，不过他眼中闪烁的神情倒是让齐羽看的真切，齐羽轻轻一笑，唉声道：
“哎，你也真是可怜，拼了命的帮他，掏心掏肺的为他考虑，结果人家根本不在意你的死活，在他心里，最重要的还是他的江山和地位吧。你说你的命和鬼玺比起来，对他来说哪个更重要呢？”
“他不会来的。”
吴邪一字一顿的对齐羽说，他根本不会来这里。
理智尚在，吴邪的内心告诉自己，齐羽存心在骗他，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的信心动摇而已。
“你指的不会来是来不了还是不愿来？”
齐羽意味深长的说：
“他可是张起灵啊。”
吴邪被齐羽问的哑口无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他。
“也难怪你被困在这里这么久他也没来寻你了，人家根本不在乎你。好容易来了结果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鬼玺在哪。
你也真够天真的，还以为是他来不了，其实啊，人家早都已经寻到魔鬼森林了，却只是为了找鬼玺。”
“你说这些有的没的真心没意思。”
吴邪往后移了一点，让自己靠的更舒服些，他说：
“你与其跟我在这耗时间，不如做你谋划的那些事情，难道你抓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唠嗑？”
“我在这里是因为我有自信张起灵找不到鬼玺，一旦他进入鬼域触到了某些机关，他就再没命出去了，这不比我费劲去和他交手更省力些吗？等张起灵一死，这场戏也就结束了。”
吴邪锋利的眼神与紧攥一把干草的手无一不表示他此时的愤怒，他说：
“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吧。”
“是吗？那你还记得张起灵上一次来到魔鬼森林是何种状态吗？等他吸够了那里的瘴气犯了癔症，我要杀他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解决了他我就再杀了你和你那些朋友，剩下的那群张家人，呵，连汪家都对付不了的一帮废物能顶什么用。到时鬼玺在我手里，你说这天下该当如何呢？”
“呵呵，你说这些都不觉得很可笑吗？真是异想天开。”
“是不是异想天开不久就能知晓了。”
齐羽理了理自己的衣裳，说道：
“算了，反正你也看不到最终结局了，就不跟你说这些了。我和你说说跟你有关的事情吧。”
“你知道你的身世吗？”
齐羽这个问题问的有些突然，甚至跟之前的话题都没一丁点儿关系，不过吴邪还是在脑中过滤了一遍，心说我自己的身世我怎么可能不知，老子是吴家小太爷！
然而齐羽又接连问道：
“你知道你为什么叫吴邪吗？”
“那你又知道，老九门那么多人，张起灵为什么偏偏选了你？”
吴邪为什么叫“吴邪”，他想告诉齐羽，因为我的父亲姓吴，我的爷爷也姓吴，至于为什么单名一个“邪”字，那是他的爷爷起的。
然而第三个问题，他便不知道该怎么回了，他与张起灵是因为一个简简单单的原因相遇的，不存在选与不选的问题，他想问齐羽为何要如此一问。
但是吴邪说不出话来，他觉得嗓子里像是卡着什么东西，又干又涩。
齐羽说：
“当年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做老九门的一颗棋子，我失踪不久你便出生了，那我的位置自然是被你接替了。”
吴邪算是出生在乱世了，他的母亲刚怀孕他的时候就有路过的道士说这孩子怕是不详，生在乱世之前必定长在乱世之中，以后伴随他的几十年大概都是狼火烽烟，国破山河乱。那道士虽不知真假，但他的话到底给人的心里埋下了一颗阴郁的种子，而那颗种子既然落了根必定就会生根发芽。也不知道士是不是真一语成谶，吴邪出生后，这世道还真是乱了。
吴邪降生的那一刻，吴五爷还抱着他连连叹气，后给他起名为，吴邪。
“吴邪，无邪。你是不是以为吴老狗给你起这名是想你邪魔不近？告诉你实情吧，你就是吴家的那个‘邪魔’，他们的本意是希望吴家没有你这个‘邪’。”
吴邪面无表情的瞧着他，想着这大概是他听过的最荒唐的一个故事了，荒唐的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纠结于是让齐羽闭嘴还是继续听下去。
他的表面上相当平静，实则内心深处已经开始掀起风浪，对于即将要到来的波涛汹涌，他开始有些慌张了…
“你不信吗？”齐羽问他。
“吴家为了除去你这个‘邪’更是从你出生的那一刻就开始打算了。齐家失了我自然想找人顶替，难得的机会，既能助老九门成事又能甩掉你这个烫手山芋，吴家自然上赶着把你甩开。你先前也好奇我的字迹为什么跟你一样吧，其实并不是我刻意模仿，而是你的字迹原本就是照着我的而学的。”
吴邪还曾想过，自己的家人都无人习瘦金体，偏得自己要写这刁钻的字体。他还忆起自己临摹字帖到最后一页时，那本子的最下角赫然印着齐羽二字。
原来…真的是早有打算。
齐羽又接着说了很多关于吴邪所不知道的“真相”，而这些真相则让吴邪觉得如同被五雷轰顶一般。
“不光如此，还有你的脸，也是模仿我的。我听说小三爷在总角之时曾因高烧而忘记了一些事情，那你可还记得在你昏迷的时间里有人对你做过什么吗？或者说，你还记得自己昏迷前是何面貌，醒来后又是什么样子吗？”
齐羽笑眯眯的看着吴邪，半晌才说道：
“看样子小三爷是真的不记得了，那我告诉你吧，你昏迷前可不长这样。”
他说吴邪在昏迷的时候有人给他贴了人皮面具，用特殊药水让面具跟吴邪的脸贴的严丝合缝，后又用青铜铃稍微改了吴邪的记忆，因此他醒来后才会失去一些记忆。而那张面具的样貌自然是齐羽的，因为齐羽失踪前已经十岁，已经能看出五官的一些明显特征，再加上有齐八爷的指点，想做一张与齐羽长相一般无二的面具简直是容易的很。面具戴的久了自然就摘不下来了，随着吴邪的长大而慢慢长开，到如今成了这般的面孔。
吴邪下意识的摸了自己的脸，谁知齐羽却噗嗤一笑，说：
“别摸了，都长了这么些年了，早就与你的面部融到一起，一点痕迹也没有了。”
他原本还想着齐羽的话简直惊世骇俗荒唐可笑，倘若自己一直都贴着一张假脸，那像张起灵和小花这种惯会使用人皮面具的人岂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然而齐羽的这句话却深深断了吴邪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
看到吴邪此刻的表情，齐羽得意的挑了挑眉，决定再给吴邪施加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对了，张起灵也知道这事。”
吴邪猛的抬起头看着齐羽，结巴的问道：
“你说…什么…”
“我说，张起灵知道所有的事情。知道你是吴家的不祥之物，知道你是我的代替品，知道你是老九门创造出来的一个完美棋子，因为这一切都是他以及他所代表的张家默许的。”
“张起灵从你出生时就开始给你吃麒麟竭，这个，我相信所有老九门的人都知道，你若是不信，随便找人打听打听就能知晓了。”
吴邪自然不会打听，因为他本人也是知晓的，他有时灵时不灵的麒麟宝血，他以为是自己第一次下墓时误打误撞吃了麒麟竭。可后来才知道，一颗麒麟竭哪有这么大功效，却是他早已吃了不少的麒麟竭，甚至六岁时还吃了张起灵的血竭。
齐羽说，给你吃麒麟竭是为了能让你长寿些，避免一些毒药带来的灾祸，以防这场谋划还没到结束的时候你就出现意外。
而张起灵之所以给你吃血竭也是同理，只是为了保你一条命以免毁了他们的计划。毕竟当时你已经六岁，正是计划的关键时刻，一旦你死了，他们根本就没时间再去找下一个完美替代品了。
“你还当张起灵那么宝贝你，其实这一切不过都是一场骗局，只有你，傻傻的在这场骗局里被耍的团团转却浑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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