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染香

自写字起,便只因白驹过隙,不为取悦任何人。

【瓶邪】《至上》

下部三十七.  浮出水面
  
清冷的月光洒满整座皇宫,秋风萧瑟,树影交错。
寝宫后面有一个走廊,只需走上几十步方可到达温泉宫,一路上还不会有宫人路过,可以说这个走廊是张起灵专门为吴邪所设计的。
曾经有多少次这条路都是他们俩人共同通过,犹记那时漫天飞雪,张起灵抱着他一步步走向温泉宫,虽然身体很冷,但是心里真的暖和,那是他和张起灵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后来许多个日夜他们经常从这条路上走过,明明很短的一条路,却当成两人的一生在走,一步一个脚印,每一步都走的那么踏实。
张起灵的脚步永远都那么稳,抱着吴邪时就像抱着至宝一般,尽管大多数时候,吴邪依偎在他怀里都不太清醒,但他依旧非常的安心,因为他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张起灵。
后来似乎中了魔咒般,每每他单独走这条路时总是那么辛苦,
吴邪还记得上次的情形,跌跌撞撞,悲凉凄惨。
而这次,也一样。
走走停停,一步一顿。为什么他每次都不能稳步前行,明明他的心态已经这么坚定了。吴邪停下来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有什么液体从他的后方流出再顺着大腿内侧缓缓流下,黏黏糊糊缠绵暧昧…
大概是因为张起灵吧,吴邪想,大概是因为张起灵留给他的东西太多了,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能牵制他的东西太多了。
 
吴邪来到温泉宫将自己沐在水里,他身上还有一件薄纱未脱,薄纱漂浮在水面上,温水只沐到他的胸口,雾气腾腾,远远看去好似一朵漂浮在水面上的睡莲。
吴邪将身体洗净,深吸一口气才慢慢将手指伸到后方的隐秘处,他一边咬牙一边抠弄,心说刚刚真是太卖力了,进的太深了。
等那里处理完毕,吴邪累的几近虚脱,其实不是真的累,最多还是大脑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一旦放松下来就觉得全身都很疲惫。
靠在池壁上,吴邪两腿扯去力气慢慢往下滑,直到温水没过头顶
越沉越深,这一刻他突然产生一种错觉,好像是茫茫无际的大海上的一叶扁舟,被巨大的海浪拍进海里,他连挣扎都没有,只能认命般的沉入万丈深渊。
就这样沉下去挺好,他有些累了,有好多次他真的不想再做任何反抗。彻底的洗一次吧,把所有的困顿都洗掉,把所有的泥泞都洗净,吴邪觉得,水才是万物中最神奇的存在,可以干净到极致,也可以脏到令人作呕,它可以很容易被染脏,也可以洗去一切污秽。
真是太极端了…
  
 
月上梢头,吴邪在各个屋脊上飞身跳跃,很快就来到几人约定的地方。
隔着很远他都能看到三个站在屋顶上的黑影,心说真是艺高人胆大,站在那么显眼的地方,也不怕被打更的人看到。
“来了。”
解雨臣抬头示意身边的两人朝他的视线看去。
胖子搓了搓胳膊,说:
“没想到真让那小子得逞了。”
而黑瞎子则看着飞身而来的吴邪笑而不语。
吴邪很快到达跟前,在跨上最后一个屋顶时,他脚下的瓦片突然滑动,吴邪没踩稳眼看着就要掉下去,结果被解雨臣眼疾手快的捞了回来。
黑瞎子也出手拉了他一把,看吴邪站稳后就调侃道:
“呦,我的小三爷您可得悠着点,可别出师未捷身先死啊。”说着他就上下打量着吴邪,最后目光停留在某处,
“看来哑巴张的确不那么好对付,小三爷费了不少劲吧。”
吴邪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还未等他说话,解雨臣就说:
“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说道:
“时间不早了,走吧。”
“哎我说小天真,没看出来啊,你居然敢对小哥下手,还特么得逞了,这估计是史无前例的,快说说,你是怎么办到的。”
“…………”
  
 
这次的行路速度是吴邪这么多次去西域中最快的,这功劳得归功于解雨臣,因为他不但挑了个最近的路程还在每个驿站安排了人手,并且还备了好几匹千里良驹,因此他们每到一个驿站就可以直接换马走人,不用再费事休整补给,省了不少时间。
吴邪等人刚刚进西域境内就有人来迎接,那阵仗虽低调但该有的礼数一个没少,连解雨臣看了都颇为感慨。
 
“小佛爷,花儿爷。”吴邪的手下上前一一行礼,他看了看吴邪身后的人,又说:
“您身后二位想必就是道上鼎鼎有名的黑爷和胖爷吧。”
“呦!你小子倒是有眼色。”
胖子乐呵呵的从马上下来,说道:
“既然知道是你胖爷我,还不快去备点好酒好菜招待我们。”
“胖爷放心,小的们已经备好酒菜为四位爷接风洗尘了。”
吴邪点点头,边理着衣袍边和胖子他们说:
“这位是坎肩,新提拔出来的人,办事还是很不错的。路上我也跟你们说了大致情况,如果还有不明确的也可以问坎肩。”
坎肩朝吴邪行了一礼,说:
“谢小佛爷赏识。”转而又朝胖子他们行礼,“几位爷,请。”
 
几人在大堂坐定后,吴邪环视了一圈,问道:
“黎簇呢?”
坎肩疑惑道:
“黎小爷不是去找您了吗?怎么,二位爷没有遇到?”
“找我?找我做什么?”
“不是您让黎小爷去接您的吗?”
这次轮到吴邪疑惑了,他问:
“我什么时候让他去接我了?”
坎肩明显有些懵,看到吴邪皱眉,他就解释道:
“这些日子一直收不到您的信,发出去的消息也没有回音,黎小爷坐立难安,就想着去找您,结果第二日就收到您的信,说是您快到西域了,让黎小爷去接应。他怕错过您还特意让我留在这里。”
吴邪一听这话眉头就皱的更深了,他说:“我没有写信给黎簇”
又转头看着解雨臣,问道:
“你有写信过来?”
解雨臣摇头,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了,吴邪和几人互相看了看,坎肩是个会看眼色的,他看吴邪神情不对,就问:
“小佛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吴邪的指尖在桌子上点了点,说道:
“黎簇收到的那封信在哪?”
“应该在黎小爷的书房,他不在下人们是不会私自进入书房的。”
但愿那封信还在。
 
“坎肩,你先带花儿爷他们去用膳,我先去书房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解雨臣起身说道,
“这边的情况我也是比较了解的。”
“好。”

吴邪进到书房,看到的并不是窗明几净,而是…
黎簇是个比较随意的人,用过的笔和书都不会归回原位,因此刚进门时看到这满屋狼藉解雨臣就有些遗憾的说:
“有人来过了。”
吴邪抽了抽嘴角说:
“没有,黎簇这丫的…”
他一边在脑中思索着能有什么词能形容黎簇一边在心里骂这死孩子身为自己的手下居然给老子丢人。
“丫的是… 不拘小节。”
对,太不拘小节了!
 
不过既然屋内是这个情景就证明这两天确实没有下人来打扫,看来那封信应该还在。
吴邪在书桌上扒了扒,从两本交叠的书下抽出一封信。
而解雨臣倒是注意到了另一个方向,他走到窗口弯腰捡起一张纸。
“嗯?”
吴邪转身随着解雨臣的动作看去,后又走到他身边同他一起看。
“看来还是有人来过了。”
解雨臣说,“黎簇是被人劫持了。”
吴邪盯着那张纸沉默不语,半晌,他将自己手中的信打开,信上写到:
明日午时入境,速来。
 

吴邪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又将解雨臣手中的纸放在一起对比,两张字迹一模一样,均是他自己的笔迹。
看来这封信一定就是让黎簇出门的原因了,可是问题的关键在于,信的笔迹是他的,可是并不是出自他的手写的。
吴邪与解雨臣对视一眼立马转身就要出门,解雨臣一把拉住他说:
“你别冲动,这事我们得从长计议。”
“没时间从长了,只能速战速决,这信上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正好我也想跟他见上一面。”
这张信大概是有人从窗子塞进来的,既然他有能力传递这封信并且还没有毁掉之前给黎簇的信,就证明他并不在意让吴邪看到,或者说,他就是想让吴邪看到。
 
这封信上的内容是——
吴邪,我想我们是时候该见见了,我相信你也一定很想见我。
 
吴邪在看到这句话时,那一瞬间似乎所有事情的条理都变得清晰起来。首先,这信一定是出自齐羽之手,这个时不时就出现在他生活中的人,肯定很久之前就开始渗入了,只是最近才开始浮出水面;其次,吴邪做了这么久的事情,这其中不光有自己人的参与,说不定齐羽也在其中,只是不知道他是半道掺进来的,还是…
若是从头至尾都有这个人的参与,那就真的太可怕了,一个人真的可以隐藏这么久吗?无声无息,一点存在的痕迹都没有漏过吗?
尽管吴邪对齐羽这个人从心里还是有些抗拒的,但是他不会退避,相反他很愿意主动出击去见识这个人。
很多事情吴邪在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去见齐羽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去证实,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他一直打击的是汪家,为什么齐羽会在这个过程中冒出来。
齐羽是齐家的后代,也就是老九门的人,那么他此时的出现代表什么呢?他与汪家又是什么关系?
 
“黑瞎子。”
吴邪返回大厅去找黑瞎子等人,看到他们在用餐就说:
“等你用完膳,我想请你去做一件事情。”
“你现在就说吧,不然这饭我可没办法安心的吃下去了。”
黑瞎子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看向胖子说:
“胖爷少吃点,小三爷要来收餐费啦。”
胖子夹了个鸡腿放在碗里,说:
“吃不吃都是要干活的,在小天真收钱之前,我一定要吃穷他。”
吴邪被他们说的很是尴尬,陪笑道:
“师父,您别说的我好像唯利是图似的,事态紧急,只有您能帮我了。”
“说吧。”
“关于汪家的商队,我不想再陪他们玩了,一锅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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