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染香

自写字起,便只因白驹过隙,不为取悦任何人。

【瓶邪】《至上》

下部三十四.  诡异的画像
 
解雨臣说齐羽应该是他们父亲那一辈人,而张起灵活了许多年,既见过幼时的吴邪,又和他爷爷那辈人合作过,那他对老九门这几代人的事情应该很清楚,倘若齐家有一个后辈,那张起灵应该也是知道的。

吴邪若是想知道那些事情,问张起灵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其实他本不想问的,可是当他问出第一个问题时张起灵的反应让他很想接着问下去了。
“你知道齐羽吗?”
此话一出,张起灵就直直的看着他,既不回答也没任何表示。
两人沉默了半晌,张起灵抬手将吴邪额前的碎发剥弄到一边,刚开口说了一句:吴邪  就被打断了。
吴邪抢在他前面说道:
“你知道齐家有后人对吧,他叫齐羽,和我长得一样。”
 
他说话时就一直盯着张起灵的眼睛,听语气,感觉他既急于知道答案,又想听到一句否定句,包括他的神态,都显得矛盾极了。
可是这种矛盾并没有难为他多久,因为张起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很关切的说:
“吴邪,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还未等吴邪开口说话,张起灵放在他后颈上的手就微微用力,吴邪瞬间软下身子靠在了他的怀里。
张起灵将吴邪拦腰抱起放在床上,褪去衣衫盖好被子后他就坐在床边注视着吴邪的睡颜。
半晌,他突然开口轻声说道:
“你只是吴邪。”
随即又弯腰在吴邪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第二天一早,吴邪醒来后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他晓得自己是被张起灵捏晕的,很明显,张起灵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但是他并不想告诉他。
这些年吴邪已经习惯了张起灵打死不说的性子了,而且他也不会再对这种事生气,既然张起灵不愿说,那他就自己去查。
吴邪洗漱完,穿衣的时候想着,等会儿见到王盟就让他去查一下齐家老宅的具体位置。
他去大厅时王盟正在摆放碗筷,落座后他刚要张口,就被王盟抢了先,他说:
“公子,您听说了吗?城内有一处宅子走水了。因为比较偏僻,刚起火时都没人发现,等人赶到那里宅子都被烧成灰烬了。”
吴邪听罢,心头立即跳了一下,赶忙问道:
“走水!何处?”
“嗯… 离城门不远,听人说好像以前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宅子。”
说完还感慨一句:
“火势可大了。”
听了这话,吴邪隐约能猜到那个失火的宅子是谁的了,无巧不成书,他相信这不是偶然,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果然还是晚了一步。
“该死!”
吴邪突然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将桌子上的碗都震得掉在地上,王盟吓了一跳,赶忙跪在地上看着一地的碎片缓神。
 
吴邪的预感果然准确,王盟去查了失火宅子的准确信息,回来告诉吴邪的确是解雨臣不久前去的地方。
齐家的老宅被烧了,再想去查点什么显然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好在,解雨臣在第三天下午让人将那副画给送来了。
 
送画的伙计在把画递到吴邪手上时说了一句:
“花儿爷说,这幅画只能您一人看。”
吴邪打量了他一眼,说:
“我知道了。”
  
晚上,吴邪独自一人在卧室看那副画。
然而,当他打开那副画时,眼前所见的内容却让他大吃一惊——
 
画上根本就不像解雨臣描述的那样是一张齐羽的人像…
不…不…
确实是一张人像画,但是跟平常的画像不太一样,平常的人像画中的主人公一定是站着或者坐着的,再有就是躺着,不过最后一种情况很少见,一般都是最亲密之人为爱人所画,收与两人的室内。  但是用于祭奠或者收藏的画像是绝对不可能出现那种随意的姿势,况且解雨臣曾和他描述过,画中的齐羽是穿着一件青色长衫站立着的。可是眼前这幅画上的人,分明是…趴在地上!
 
这幅画,画的是一个跪趴在地上的人,他是以侧面面对作画人,看动作他应该还在往前爬,也就是说,画中人在地上爬行时被人画了下来。
吴邪惊讶过后便仔细打量这幅画,他发现画中人看起来非常瘦弱,而且看身形应该没有很大年龄,姑且算是青年吧。
那个青年穿着破烂,头发凌乱,显得非常狼狈。
看他的身体实在看不出什么,于是吴邪便近距离去观察青年的面部。他的头发有些披散在身侧,但很大一部分是纠缠在他的脸上,遮去了可能辨识的五官。可是作画人明显技艺非常高超,他将所有细节都刻画到位了,包括隐在发丝后面的眼睛。
吴邪眯起眼睛仔细去看,因为画中人的头是面向观看者的,看久了就有种他在看着自己的错觉。
但是吴邪在意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他感觉那人的眼睛越看越熟悉,再来回观察那人的五官轮廓,吴邪突然发现,这分明…
这分明就是他自己的脸!

“啊————”
 

张起灵在前厅看文案时突然听到吴邪的一声惨叫,他连忙扔下笔往内室跑,一推开门就看到吴邪坐在地上满脸惊恐的望着某处。
“吴邪! 吴邪!”
张起灵拍了拍他的脸又晃了几次,吴邪都没有什么反应,只见他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张起灵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便看到被扔在地上的画卷。
张起灵将画捡起来,只看了一眼就瞬间扔了出去,恰逢门外的侍卫听到动静赶来,一脚刚踏进门槛就被突然飞过来的画卷砸了脸。
“拿去烧了!”
张起灵吼完这句话就立即抱起吴邪放到床上。
他两手捧着吴邪的脸迫使他看着自己,他说:
“吴邪,你看看我。没事了,没事了。”
吴邪慢慢将视线对上张起灵,看到眼前人是他最熟悉的人后,他立马抓住张起灵的手腕,急切的问道:
“他是齐羽,是齐羽对不对,他不是我!”
“吴邪你冷静点。”
张起灵将吴邪搂进怀里轻轻顺抚他的脊背,说:
“你只是吴邪,只是我的吴邪。”
张起灵的话语的确是稳定吴邪心神的一剂良药,他慢慢镇静下来双手也紧紧搂住张起灵的腰身,低喃道:
“小哥…小哥…”
“我在。”
张起灵稍微推开他一点,看他情绪已经正常,便低下身子正视他,问道:
“那副画,你从何处得来的。”
吴邪的身子抖了一下,然后低头朝刚刚画卷掉落的地方看去,发现那里空无一物,就问道:
“画呢?”
“我让人拿去烧了。”说完他又问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吴邪支支吾吾半天才说了两个字:小花
张起灵面无表情的看了吴邪一会,然后有些阴沉的说:
“这几天你就在宫里好好休息。”
  
当吴邪入睡后,张起灵只身去了御书房。
屋内没有点灯,他负手而立站了没多时就有一个黑影窜了进来。
张起灵没说话,倒是黑影先开了口:
“你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春宵苦短,这大半夜的你不和小三爷共度良辰你折腾我干嘛呀!”
黑瞎子一边抱怨一边大咧咧地朝椅子上一坐。
张起灵充耳不闻,只说:
“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我知道,没事你也不会找我来。先说好,要还是上次那种事情,我是不会帮你的。”
张起灵摇了摇头,说:
“帮我去查一个叫齐羽的人。”
黑瞎子皱眉想了一会,说道:
“这人…我听着耳生的很,他是…”
“老九门齐家后人。”
说完,张起灵好似感叹一般又说了一句:
“他回来了…”
黑瞎子略一思考,也就没再问什么,只说:
“曾经的网撒的太大了,现在再捞回来可就费劲了。”
   

黑瞎子走后没多久张起灵就趁着夜色离开了皇宫。
他脚尖轻点,在屋檐上如风般奔跑跳跃,不多时就在一处大宅上停住。

此时的解雨臣还没入睡,他借着烛光正在翻阅着账本,突然有微风从烛火上拂过,解雨臣抬头朝窗子看去,然后眯了眯眼睛沉声道:
“谁在那里,出来!”
窗下的黑影向前走了两步,当走到烛光所能照耀的地方时,解雨臣看到他的脸后微微有些诧异,这诧异中带了一分庆幸,两分不解,还有七分警惕。
 
“不知国主大驾光临,解某有失远迎。”
他这一分庆幸是因为来人不是敌人,两分不解是他想不明白张起灵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来这里,七分警惕是因为,张起灵居然可以无声无息的潜进他的房间,并且他居然没有一点察觉。
这个人真是太可怕了。
解雨臣将账本合了起来,轻轻朝后一靠,说道:
“只是,堂堂一位皇帝,居然深更半夜飞檐走壁潜入我的宅子,这是不是有失风度呀。”
张起灵瞥了一眼解雨臣的袖口,然后说道:
“你去了齐家。”
解雨臣微怔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平常,对于张起灵的能力他还是了解的,于是他点头承认。
张起灵思索了一会,开口说道:
“你给吴邪的那副画,被人掉包了。”
此话一出,解雨臣是真的漏出了惊讶的表情。
 
吴邪说画是从解雨臣这里拿的,那他拿到画之前解雨臣一定提起过或者两人还讨论过画的内容,既然如此,吴邪在看到画时何以至于会那么惊讶。张起灵略微思考,就知道吴邪看到的画一定与解雨臣所说的画内容不一致,也就间接说明画一定被人中途换掉了。

既然画已经被换掉,就没必要知道何时被换,而是思考被谁人换掉,换掉的目的是什么。
解雨臣抬头看了看张起灵,还是没明白这人此时来这里想要干什么,好在张起灵也没打算卖关子,直截了当的对他说:
“齐家的事情与解家无关,吴邪的事情与你也无关,解当家的不要做无意义的事情。”
张起灵说了三句话,两句是告诫,另一句就是出于私心了。
解雨臣没有对张起灵的话做出回复,直到某人离开,他依旧没能想明白张起灵到底所谓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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