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染香

自写字起,便只因白驹过隙,不为取悦任何人。

【瓶邪】《记三次暴力事件》


(二)
  

去接张起灵之前,我曾对胖子说,我看中了一个地方,叫雨村,咱们接了小哥就去那里休养。
但实际上我回了杭州后有很长时间都忘记这件事了。


可我又在花很大的功夫在为这个打算而努力着,这么说好像有点矛盾,直到有一天,我终于把这个矛盾给破了。


那也是 我和张起灵第二次发生冲突的事。


前几年我简直如孙悟空大闹天宫,把所有事都搅的天翻地覆,如今回来了我得一件件摆平。
几乎每天我都奔波各种生意场,去各个铺子,见各种牛鬼蛇神。
应酬自然是少不了的,经常我都喝的烂醉,还要强撑着装作无事的样子离席,然后在没人的地方吐的昏天黑地。


那天也不知怎么了,我的脾气格外暴躁,我依稀记得好像是有人在饭桌上提起了张起灵。


哦对,是的。


有一个不知好歹的人非得跟我借张起灵下地,我对他道,我手下的伙计随你挑,唯独张起灵不行。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几年前某次下地,我找他借了人,这都好几年没见过他了,我几乎已经忘了这个人。然而最近生意上又打了照面,他提起这事我不能装作不知。


他说他想下地取个东西,找我借个帮手,而我确实欠了人情,便同意了。


可他一张口就找我借哑巴张,我觉得这饭也就吃不下去了。


“谁都知道哑巴张已经被小佛爷您给找回来了,这有了哑巴张,其他伙计我还真看不上。再说了,那地儿有些邪门,其他人去了八成是回不来了,但哑巴张就不一样了。小佛爷您心疼哑巴张,难道就不可惜其他伙计的命了?”


“那我去,怎样?”


“哎呦,小佛爷,您这可是折我的寿,小东西,不值得您亲自下去一趟。”


“说人话。”


估计是他看我面色不善,于是也不想跟我绕弯子了,诚实的道:


“不瞒您说,小佛爷,就您那邪门劲儿,谁跟您下去还能活命?”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身后的伙计听他出言不逊便想动手,我摆了摆手,道:


“那便算了吧,那东西你是得不到了,可别到时候有福见没福享,得不偿失。”


“小佛爷这是不打算借人给我了?”


“我还是那句话,哑巴张不行。”


那人嗤笑道:


“都说哑巴张倒斗技术一流,我看不尽然吧。”


我转头看他,听他接下来的话。


“我听说小佛爷从不碰女人,那哑巴张长得眉清目秀,想必床上功夫不比女人差,不然怎么会被小佛爷藏着掖着,想必是喜欢的紧,外人连看都不给看一眼。”


“呵。”


我冷笑一声,抄起桌上的酒瓶就抡到他头上了。
玻璃瓶碎了一地,屋里的人看他们老板倒地哀嚎全部站起来想要找我报仇。而我的伙计听到响声全部涌了进来,百十多人,对付这几个小喽啰都数不过三声。


他们也不想想,我若是不能保证全身而退,怎么可能会来赴宴。


“坎肩,这里交给你了,处理干净。”


“老板您放心。”


我临走前又抄起一瓶酒,回头看了看那群不知好歹的人,心说,不自量力。


我努力了这么多年大概就是为了今天,我终于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了。



  

我拎着一瓶酒,边走边喝,像我这个状态,也没哪个出租车敢载我,只得步行走回去。
好在离吴山居不太远,走了近一个小时就到了。


进门没有开灯,我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酒喝点有点多,但神奇的是我目前为止还没有醉到神志不清地步。


坐了约摸二十分钟,我听到卧室的门开了,有人走到我背后。


“吴邪?”
我听到他问,“你喝酒了。”


我心说废话,这么大酒气,就连我这个鼻子废了的人都能闻见。


但我头疼的厉害,不想理他。


张起灵在后面站了会,然后离开了,再回来时手里多了杯水。
他把水递给我示意我喝水,但我根本不想喝,就撇开了头。


谁知道他又往前递了递,就差点碰到我的嘴唇了,我皱了皱眉,心里已经开始烦躁了,但语气还是淡淡的: 不用。


张起灵瞬间捏住我的下巴,那动作分明就是想要给我灌下去。


我也忍无可忍,心说老子在外面受气也就算了,回家还要再受他的气。

我总算知道这两天我为什么易燃易怒,是因为我觉得我这半辈子的艰辛,包括近几个月的奔波都是为了三个字——张起灵


而他却总是对我不咸不淡不远不近,甚至让我连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看出来,仿佛我这一切的遭遇都是自作多情自讨苦吃。


而这一刻,我终于爆炸了。


我狠狠的打开张起灵的手,把他手里的水杯打到了地上,水和玻璃全都溅了一地,我吼道:


“滚!”


我说完就准备回房,谁知张起灵却攥住了我的手腕,我条件反射般反手准备出拳,结果被张起灵拦住。


不出意外的,我俩又打了起来。


更不出意外的,我很快就被张起灵以武力镇压。
我很不服气的挣扎几下,但被张起灵牢牢压在沙发上动弹不得,只好作罢。


黑暗中只有两人的喘息声此起彼伏,他压的我有些喘不过气,我便道:


“起开。”


张起灵不为所动,我刚刚那通火已经消了,此时整个人都诠释着醉酒后的蔫劲,于是干脆躺着装死。

张起灵估计是看我真不想动了,才从我身上下来。


我能感受到一束目光牢牢的钉在我的身上,大概是张起灵一直站在原地看我。


良久,张起灵似乎叹了一口气,转身要走。


而我居然条件反射般的拉住了他的手腕。


张起灵回头看我,我对上他的目光,竟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我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根本没想好拉住他以后要跟他说什么。


“别走。”

我想了想,说道:
“张起灵你别走。”


“我去倒水。”


我喝完水后头脑就逐渐清醒了,我一眨不眨的盯着张起灵看,突然就觉得这个人的表情微微发生了改变,从前他总是冷冰冰的,带着刻意的疏离,而今,他的面上居然融了一丝暖意。


“怎么了?”

张起灵开口问我。


我猜是他不理解我为什么总盯着他看,又或者他是问我今天怎么了,为什么要跟他动手。


我不想回他,于是转移话题道:


“小哥,我找到一个地方,很漂亮。我们叫上胖子,一起去过日子吧。”


“好。”
张起灵回答的异常干脆,我有些惊讶,就问他:
“你都不问问是什么地方?”


“从今以后,我跟着你走。”
  


第二天我真真实实体会到了宿醉的痛苦,我醒来时简直头痛欲裂,不管如此,身上也很酸痛,我回忆着是不是昨晚回家的路上摔了几跤。


没错,我有点断片了。


手机也关机了,应该是没电了,我心说有点糟,也不知道得耽误多少事。可我插上数据线打开手机才发现,手机的电量还有百分之六十。


这就奇怪了,我睡觉前没有关机的习惯,这是谁关的。
我拿着手机去找张起灵,我觉得肯定是他,毕竟这个房子里只有我跟他两个人。
走一半我想了想,也许是我自己碰到的呢,再一想,不对,我昨晚…


不对不对,我昨晚跟张起灵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这么一晃神的功夫,我已经走到了客厅,眼睁睁看着张起灵坐在餐桌前面对一桌子饭菜在等我吃饭。


我终于想起来昨晚发生什么了。


吃饭的时候我有很多次欲言又止,直到张起灵吃完准备要走时我才终于下定决心问他:


昨晚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张起灵看我,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很温柔的笑,他说,算数。
  


  
我开心的一整天脸上都挂着傻呵呵的笑,弄的店里的伙计提心吊胆。晚上我给胖子打了个电话,让他最近整理下生意和自己的东西,最多一个月,咱们就能去雨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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