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染香

自写字起,便只因白驹过隙,不为取悦任何人。

【瓶邪】《至上》

下部四十四.  应死之人(上)
 
“怎么,你还要继续吗?”
 
齐羽晃了晃手中的玲珑骰子对趴在地上的吴邪说道:
“这东西就这么重要啊,值得你拼命。”

吴邪恨恨的看着他,抬手擦了嘴角的鲜血后艰难爬起来,可是最终还是因为体力不支又重新跌回地上。

今晨他还在睡梦中就被人提起来带到齐羽面前,齐羽端端正正的坐在位子上,手里正拿着他的东西在端详。
吴邪刚睡醒时的懵劲在进门看到这一幕后立马就散却了,他上前就要去抢,可是刚有动作就被身后押他来的两个壮汉给架住,挣脱不得。
齐羽抬头看吴邪一脸怒意,就说 大清早的火气别这么大,这东西我又不是不还你了。

吴邪便瞪着他,一副信你才有鬼的样子。
只听齐羽又说:
“怎么说这东西也是我捡到的,你这个失主想把东西要回去也得有点诚意不是?总这么对我横眉竖目的,让我看了也是十分不悦了。这样吧,这东西我就放在这里,你凭自己的本事拿回去。”

吴邪并没有立刻回复他,而是静待下文。
齐羽指着自己身边的青年示意道,你只要打的过他,这东西我就还你。
“不光如此…”
齐羽拖了个长音,对身边的随从打了眼色,那人便从后方的桌子上捧来一个方盒。齐羽站起来将方盒的盖子打开,以一个正好可以让吴邪看到盒内物品的角度,指着那东西说:
“不光如此,只要你赢了,连这个东西你也可以一并带走。”
那个躺在盒子里的东西,通体褐色偏黑,麒麟踏鬼的造型,一只麒麟昂首挺胸,踏着一只三头的小鬼,小鬼的爪则抓在麒麟的爪子上,光看造型与雕工就知是个不凡之物,然而此物的不凡并不在于表象,而是它的名字。
“鬼玺?”
吴邪睁大了眼睛,既吃惊又不太确认的样子。他的确不敢相信,自己苦苦寻找的,费劲心思也未窥得全貌的东西,此刻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呈在他面前。
然而齐羽并没有给他怀疑的机会,他直接了当的说:
“正是。”
后又反问道:
“你这些年耗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不就是为了找这东西,怎的如今却认不出了。”
“鬼玺已遗失许久,民间私自制造它的不说千万也有百余,我怎知你这是真是假。”

齐羽用拇指捻了一下鬼玺,  看没有丝毫灰尘后便将盒盖盖了起来。他重新走到位子上坐下,看向吴邪说道:
“民间所做皆不是,既然能一眼就确定是赝品就说明它只是寻常物件,而这鬼玺,世间也不过两枚。”
吴邪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众人皆知鬼玺是前朝护国大将军的所属物,传说可号令阴兵,相当于兵符一类,不管传说是真是假,但是鬼玺确实只有一个。
吴邪曾看过某文献记载,以前朝代的皇帝调兵遣将也有自己所用的兵符,其中就有叫做虎符的,虎符用青铜或者黄金做成伏虎形状的令牌,劈为两半,其中一半交给将帅,另一半由皇帝保存。只有两个虎符同时合并使用,持符者即获得调兵遣将权。
吴邪想的是,莫非前朝也用的这种方法来调兵,以保证皇帝权利不受威胁,倘若是这样的话,那有两个鬼玺也不奇怪了。
但是事实却是吴邪多想了,齐羽用很简单的一句话阻断了他的思考。
“一枚真的,一枚假的。”
世间只有两枚鬼玺,
一真,一假。
 
这不是废话嘛,吴邪白了他一眼,心说故弄玄虚有意思吗。
齐羽将吴邪毫不遮掩的不屑看在眼里,轻笑了一声,问道:
“那你说谁是真?谁是假?”
 
吴邪眯了眯眼睛看他,总觉得这句话有些一语双关的意味。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然,真就是真,假就是假,即便有些赝品为了乱真而上了包浆打了蜡,但随着时间的打磨总会让它现出本来的面目。”
吴邪牢牢的盯着他,眼神犀利的似是要穿透对方的面具,
“不过,赝品也有好差之分,有些赝品足够以假乱真,而有的假货,粗糙的都不敢让人看第二眼。”
齐羽呵呵笑了几声,并且还伴随了掌声,像是很赞叹吴邪所说的话。
“说的很好。不过…”
齐羽朝那个呈鬼玺的侍从挥了挥手,那人便将盒子放在齐羽身旁的桌子上。
齐羽接着说道:
“不过,假的那个已经被人拿走了,剩下的这个自然是真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被人拿走了?谁?”
吴邪刚问完就突然想起来几月前张家人让他们族长亲自下墓去寻鬼玺,张起灵丢了半条命,而他也起了好大阵仗,结果带回的却是个假鬼玺,当真是讽刺的紧。

想必齐羽说的假鬼玺被人拿走当指的就是那次了,但是他居然连这个都知道,要么就是他的消息真灵通,要么就是那事与他本人脱不了关系。
“莫非…”
吴邪刚要开口询问就被齐羽摆手制止了。
“你不要再问了,我已经说的够多了。”齐羽说:
“你来这里原本只是为了拿走属于你的东西,而今我多送你一物你却还想着套我的信息,小三爷当真是个会做生意的人。”
“那些事情说与不说全看我的心情,我若心情好,或许会解答你的一两个疑问。”
说着,齐羽便将那枚吊坠一同放在桌子上,他说:
“喏,这两样东西我就放在这里,如何取得就看你的本事了。”
 
对于吴邪来说,鬼玺和玲珑骰子,一个是肝脑涂地,一个是视之如命,前者是心血,后者是性命。
不论哪一个他都想要得到,也必须得到,于是他竭尽全力去抢,用尽招数去拼,但是他打不过那个青年。
他甚至想故技重施从齐羽下手,可是青年像是看穿了他的企图,竟丝毫都没有让他近了齐羽的身。
他知道青年武功很高,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从始至终他也没有自讨苦吃的打算,可是齐羽用他的东西威胁他,如同扼制了他的咽喉危及他的生命,他怎么会任人宰割。
吴邪的能力到底有限,他是真的打不过青年,他也是此时才明白当初黑瞎子对他说过,差一点就是差很多这句话的意思。明明有几次他都要碰到青年的要害,结果都被他躲开了,于是他又要费神费力想下一个招式。
说到黑瞎子,吴邪觉得这个青年的武功或许与黑瞎子持平,甚至在他之上,就是不知道与张起灵相比如何了。吴邪暗暗的计较,自己今天的状态本就不是最好的,他的风寒还没好,烧也才刚刚降下来,一早起来步子还很飘忽,就连脑袋也是昏沉的,如此,自己打不过他也无可厚非。

可是吴邪真的很讨厌别人威胁自己。
 
不知在多少次被青年打倒之后,吴邪趴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起来了。他粗粗的喘着气,感受着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其他地方尚且能忍,但是他的肺部很是难受,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被人抓了一把碎石塞进胸腔,随着空气在心肺中击打顿挫,鼻腔中满满的血腥味。 他的头也很痛,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眼前的景物是模糊的,耳边也似乎有无数尖锐的声音在响,如同针芒根根刺进他的脑内。
终是忍不住这两处的钝痛,吴邪紧紧抓着胸口处的衣襟,哇的又吐出一口鲜血。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自己全身的疼痛都不是因为被打才有的,而是觉得自己在病中,如往日受了风寒一样,只是这次偏重一些。
他想,只是自己身体不太好而已,不算太严重。以前他也生过病,然后某人会一直照顾他,直到病好。
他又想到了照顾自己的那个人,想念他十分温暖的怀抱,想念他温声细语的哄自己吃药,想念他耐心的给自己喂莲子羹,想念…
他想念张起灵,想念他的小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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